李仁川说话算话，仅用一天时间调查出了在发布会上做手脚的内鬼。人是林成旭派来的，说到林成旭，他和李仁川算是宿敌，不像宿醉那么容易治愈，两个人的战线拉了有二十年那么久。作为鸥曼集团少爷，林成旭从童年期就把打败李仁川作为唯一生活目标。这导致他一方面看起来是个方向清晰积极向上的有志青年，另一方面是个得过且过生活混乱的花花公子。三年前鸥曼总裁见这个儿子没混出啥名堂，一甩手把他送到了国外。这才刚回来几个月，看来又重操旧业了。
李仁川坐在桌前沉思。近年来伊芬妮和鸥曼有不少合作，他不想破坏两家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这事传出去不仅容易造成鸥曼上层对自己的嫌隙，对伊芬妮的名声也不好。至于林成旭，倒是很容易教训。
他让小金选一套女式内衣，撕得破烂，然后装进礼盒送给林成旭。不用惊动林老爷子，送到林少爷的私人公寓就好。
小金明白老板的用意，满脸实诚的问道：“要不要用那套百花仙子Bra，我怕林公子不明白咱们的用意。”
李仁川失笑，说：“随便选一套Bra就可以了，把我们的顶级服饰用在那人身上，未免浪费。另外，以后做好公司的安保工作，要求人事部定期清查工作人员，不带工作证的不准进入。”
.....
伊芬妮加强了管理，算是事故买教训。那些靠关系动手脚的员工遭了殃，成为大风中惨遭掀窝的小飞虫，咒骂着挑起事端的人。
楚楚在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上次走秀后她受到触动，灵感被激发，自己在家设计了很多款内衣。也不准备往哪家内衣公司投稿，整天自得其乐的画。芭比去上班，每天中午她只能吃泡面。
这天上午Selina打来电话，邀请楚楚去家里做客，说是感谢上次送她去医院。
本来想推辞掉的，一想到中午有地方吃饭，于是兴高采烈地答应。
Selina订中餐馆的饭菜，楚楚笑说：“大老远的订外卖来家里，我们直接去餐馆吃不就好了。”
Selina表情尴尬，含糊的说还是家里好。她在家请客是为了让楚楚看到客厅里到处摆的鲜花与墙上特意放大的照片。上次生病虽然疼得睁不开眼，她仍然敏感的察觉到多了一个不该在的人。女人的直觉向来准确，内心那盏红灯对楚楚亮起，今天这顿饭一定让她感受到仁川是谁的。
Selina算盘打得好，哪知楚楚来了以后两只眼睛全黏在饭菜上面，一刻也移不开。她十分嫌弃，心想穷鬼丫头别给同行丢脸。
楚楚恍然觉得自己失礼，擦了把口水，问Selina自己能不能坐下来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就随便叫了点。”Selina说。
这家餐馆知道模特注意身材，送的菜，也确实很保护身材。冬瓜炖饭，青菜芫荽汤，辣椒炒青豆，水果沙拉，白水鸡——外层油脂和皮全部去除的鸡。楚楚本来满心期待着大鱼大肉，结果满眼望去绿油油的，不能置信的望向对面，“你平时就吃这些？”
“我平时只吃青菜。”Selina回答。
看来超模们也有不为人知的痛苦，自己还是趁早改行吧。楚楚满是心寒的夹起一片冬瓜。
Selina并不吃，端着红酒慢慢品尝。她字斟句酌，小心选择措辞，把话题往李仁川身上引，希望了解两人之间关系的进展情况。
楚楚一开始嘴巴忙。嘴巴闲下来了对李仁川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对Selina手中的红酒倒是更感兴趣一些。
Selina勾起嘴角，说：“提起红酒，仁川是最有研究的了。他在法国留学的时候，专门去人家葡萄园里帮工，从头到尾了解葡萄酒的制作过程。”
楚楚惊奇，说：“帮工我也干过，老板只会让你干最简单的粗活，不可能把制作秘籍公开出来的。凡是有一点点技术含量的也不会让外地来的小帮工去干。”
她说的是实话，Selina表情却冷了几度，一指墙上，道：“你要是不信就看那张照片。”
哪里是葡萄园小帮工的照片，是一身休闲装，站在法国南部金色葡萄园里的风景照。再看墙上其他照片，李仁川的身影占去一半。大多是和房屋女主人的合影。那样的英俊眉眼，那样的高挑身材，看的人若是不感叹一句金童玉女似乎都良心有愧。
楚楚才发现这些，忽然口里干涩得饭也咽不下。接下来又说了什么，感觉只是木木的。身体和灵魂仿佛分离，一边要求自己保持镇定，一边身体像个小野兽似的只想放声大哭。她勉强说自己还有事先回去了，脚步虚浮地站起来。
Selina看她那样子，知道是中招了。如果对仁川没感觉不会这么失魂落魄。亏她先前装作单纯无知，对某人毫不在乎，演技可以拿国际大奖了。一边要保持礼貌微笑，一边止不住的愤恨，Selina受着双重煎熬，等楚楚出门，把门撞得山响一样关上。
楚楚还在神游，听力迟缓，否则她可能被吓得滚下楼梯。不过盘山公路般一圈又一圈的楼梯也够让她受得了。走到一楼，脚后跟阵阵刺痛，楚楚才发现是可以乘电梯的。
她安慰自己，李仁川没那么好；再安慰自己，他好与不好都与自己无关，将来要找的是个温暖贴心爱护女人的男子，那家伙冷漠腹黑完全不符合。可是脑海里一阵阵浮现他的脸庞，英挺的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眉眼，生气时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微笑时嘴角带勾，浅浅的酒窝。上次的项链虽然戏弄了他，他一点儿没有追究，也没有找她的麻烦。
脑子里全是他的好。楚楚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她靠在街边，让自己头脑冷静，心跳恢复正常，就这么直到天黑，脑海里想的是别的事情了，然后再往家走
芭比说要吃烤鸭，可以顺便买一只回去。坐车的钱就不花了，正好省下来。
冷不丁的，那幅画面撞入眼帘。
在大街上看到自己的照片或视频，往往是明星才有的待遇。今天楚楚享受到了这番待遇，而她的感觉不是窃喜或荣誉，是愤怒。
这种原始的愤怒，早在上学时被别人恶意丑化照片时才有过。
不远处的内衣店，门口悬挂动态海报。海报里女模特身穿Bra，姿势妖娆，把手伸向内裤里面。那张清纯的面孔和楚楚一模一样。
楚楚的脸刷一下红了，仿佛满大街的人都能认出自己。这张照片分明是有人PS的。再一看内衣店招牌，用的是伊芬妮的名字。
比起刚才的若有所失，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内心刺痛。
芭比在家等了半天，到了七八点钟才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冲过去拉开门，还没来得及抱怨一下子被抱住，她忍不住喊：“楚楚，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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